迷你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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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激动的说:“她就是县长夫人,你再见着她,叫她帮申申冤,她出面事 情就好办得多。”
妇人说:“我早瞧出来了,回去就给她捎信。”
妇人走时,苏珊拉着妇人手说:“有件事要托付你了,我那老鬼把我离了, 又讨了个年青的,年青人心狠手辣要撵我们,学校不能再去住了,街上有合适的 房屋,先赁两间,让保姆搬进去,房租我按月付。”
妇人说:“我回去给老板说说,春梅阁倒有几间闲着,不嫌脏就住那里,大 家一起摆摆谈谈也好,我母女俩也够孤零的。”
妇人走后,苏珊又生出求生欲望,拿纸写了条子,第二天春香探监时,托她 带给县长,那字条写着:“市长夫人、市委书记太太,还有H县县长夫人都同我 去了天外天,要讲罪四人都有罪,你不放我出去,我会供了出来,再向中央写检 举信,检举你包庇大官夫人和罪犯老婆,专整老百姓。让世人看看你这位青天大 老爷的真正嘴脸。”
春香拿信封把字条装了,带到县府交给秘书,秘书送到县长办公室桌上,太 爷拆开一看,气得拍了桌子要抓苏兰。胖副县长见机会来了,绕着太爷左劝右劝 说:“我看不如把她放了,既保了苏兰和市领导夫人,又维护了县里当初宣传过 她的面子。她毕竟捐过款,对希望工程作过贡献。”
太爷也觉加入天体会的人太多,律不及众,许多都作罚款放了,如果不放苏 珊,她真向上面写信,上面追问下来,苏兰可以再抓,但市里的两位夫人总不能 也抓起来,去活活儿的得罪上司,终于缓了口气说:“你们看着办吧,不过,款 是要罚的。”
隔了两天,苏珊被罚款出狱,和春香住进春梅阁。
探监的妇人正是村妇。秋莹买下小老板卤鸭店开了春梅阁酒家,出了几样名 菜,生意越做越红火,那时火锅开始兴旺,又购了相邻一家开起火锅系列,后面 就有许多闲房。村妇回来一说,便给了四间,苏珊春香各住一间,另两间作了客 厅厨房,住处不仅宽敞,而且环境幽静,尤其是门外的走廊,凭栏既可远眺江面 群山,又可俯视天外天楼台亭阁。其时天外天已倒卖给另一港商开作了夜总会, 那霓红灯比往日闪得更亮。苏珊住进春梅阁后,便向学校请长假养病,春香一边 侍候,一边帮着村妇做些端酒上菜杂活。
一天,苏兰带着衙内来寻苏珊,寻到春梅阁,点了一盘鸡翅,一盘鸡杂,一 盘鸭脚板,一盘鸭菌干及其它好菜,叫春香带去后面见了苏珊,两人边吃边闲谈 别后情景。
春香没事退了出来,见衙内张着头往里探,欲进不进的样儿,觉得十分好笑, 就招了手喊:“你过来。”
衙内见着春香就如老鼠见了猫儿,转身要逃。春香抢前一步抓住领口骂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你还跑啥子?大学生了,还象个小偷探头探脑的,想偷东 西么?”
把衙内拖进一间屋里,反扣了门。衙内在天体屋被春香整怕了,卟通跪到地 上,磕着头说:“侠客姑姑,我没偷东西,没偷的,千万别割我那儿,一割就没 命了。”
春香瞪着眼说:“谁说要割你那儿了,人家今天还想要哩。”
叫衙内去床边凳上坐了,拿过两个苹果,递一个给衙内说:“你吃吧,日本 红富士,又香又脆。”
自己坐到床边,边吃边瞧衙内,见他还是那付獐头鼠脑样儿,不过脸上已长 了些肉,伸着脚尖去蹬裆里的东西,蹬得仰扬起来,把手去捏。衙内慌忙甩了苹 果,拿手护着说:“别、别割的。”
春香唬着脸说:“人家只看看的。”
解开裤裆,扯出一看,见那东西如拔了毛的鸡,白光光没根毛儿,笑着问: “你个大男人咋不长毛呀?”
衙内红着脸不作声。
春香把手去握了,见包皮包了半个头儿,朝下一扒,龟头就露了出来档,红 红亮亮的,倒也很雄伟,又赞美了道:“虽没毛儿,却也好雄壮的。”
说着,吐泡口水抹在衙内鸡巴上,尖着三个指儿一上一下的捺,边捺边问: “听说男人的东西一捺就出水,你捺出过没?”
衙内窘得又要去护。春香火了骂:“你一根臭鸡巴有啥了不起?人家又没吃 了你的,就是吃了,两个都舒服,有啥不好?”
衙内只得住手,由她捺去。
捺了一阵,衙内的东西就一挺一挺的,去瞧马眼,已喷出些水来。便拉下自 己裤儿,两腿叉到衙内腰上,把两片穴瓣去含了鸡巴,滋的坐下去,扒着衙内肩 头,一上一下抽动,那里面就咕唧咕唧作响。
春香抽到兴奋处,喘着问:“舒服不?”
衙内战战兢兢说:“嗯!”
春香说:“我里面好痒的,尤其洞口那圈肉儿,象虫在爬,不,象猫在抓。
你的是不是?“
衙内说:“嗯!”
春香说:“人也真怪,男人东西放进女人里面,两个都快活,怪不得男人要 去强奸女人。听说女人也有愿意接受强奸的,就从没听说过女人去强奸男人,你 说是不是?”
衙内说:“嗯!”
春香说:“你说说,你被女人强奸过没?”
衙内说:“嗯!”
春香说:“今天我在强奸你,是不是?”
衙内说:“嗯!”
……
衙内一连回答了十几个“嗯”,春香火了,去揪着耳朵骂:“人家好心好意 问你,你咋老是嗯、嗯、嗯的,得了哑症么?”
衙内咧着嘴不敢作声,春香还要发作,那身子就扭曲起来,扭了一阵,一声 哼叫,伏到衙内肩上。衙内一憋气,一股精水咕噜噜射进了春香体内。
春香喘了一阵气,爬下衙内身子,去床边躺了,展开美丽的胯,那精液就汩 汩朝外冒,冲着衙内喊:“你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舔舔?”
衙内老老实实伏到床下,去瞧美胯,尽管肉如白玉浮雕,毛似春柳拂水,穴 象梅花吐了瓣,那奔腾出的精液又如高山飞挂下来的玉瀑,该是极美极丽的了, 可不知怎么,一股臭气冲来,直入鼻孔,呛的他翻肠倒肚要吐。原来春香忙得三 天没洗澡了,阴肉间积了层黄黄的垢物。衙内极勉强撮了一口,就如撮了堆屎般 难受,咧着嘴去望了春香。
春香见他踌踌躇躇,突然变了脸色,把脚踢着床边骂:“你是要舔还是要割, 要割我可要拿水果刀了!”
衙内怕割,也就顾不得脏臭不脏臭了,皱着眉一口一口的撮,撮了十来口, 春香有心要捉弄这个花花公子,憋着劲去挤尿眼,尿眼一扩,一股热尿如出洞水 龙,直扑了衙内面门,再顺着嘴儿脖儿淋了一身,把件雪白的西装淋的象尿缸里 捞起的一般。衙内一声惊叫跌在地上,去擦眼里的尿,把张蠢脸抹的如鬼王。
春香就捧着肚皮笑,笑了一阵,指着衙内骂:“在天体园你强奸我两次,这 次算我强奸你,我们扯平了,以后谁也别缠谁。你们这些王八旦,仗了老子一点 儿权势,书不好好读,专去糟蹋女人,以后让我碰着,看我不拿宝剑割了你个狗 卵子?”
衙内吓得四肢趴地,磕头如捣蒜说:“我听侠客姑姑的,我全听侠客姑姑的, 侠客姑姑咋说我就咋办……”
春香去屁股上踢了一脚,衙内提着裤腰连滚带爬逃了出去,春香便滚到床上 笑痛了肚皮。
春香正在床上笑,堂上喊来了客人,慌忙扎裤出来,见临窗坐着个胖子,戴 顶宽边博士帽,埋头在看江边的夜总会。
春香端过鸡翅白酒,胖子听到脚步声,去指着意大利牌楼,头也不抬的问: “听说那是天外天,后来才改成夜总会的么?”
春香放上酒菜说:“原是港人建的天外天,硬让县长给端了,卖给另一家港 商,才改成夜总会的。”
胖子说:“听说天外天有个天体园,男女进去都脱了光屁股,学原始人自由 自在的快活,这是真的?”
春香吃吃笑着着说:“咋不是真的?现在虽换了牌子,据说活动内容也差不 多,只要交上一笔费,就有小姐来陪,你脱也可,不脱也可。先生是外地人吧, 如果想去,晚上最好。”
胖子叹了口气说:“过去你不去也有人强拉了你去,现在想去还不自个掏腰 包。小姐,进去一次要花消多少?”
春香推过盘子说:“没去过。先生,我们店里的鸡翅是全城出了名的,又鲜 又嫩,你尝尝。”
胖子掀了一下博士帽,抬起头来,那白眼珠就慢慢的定了位,春香瞧着那白 胖方脸,也吓得差点绊倒了酒杯,原来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苏珊的同学,市委宣 传部的大部长。
过了一会,还是部长先伸过白胖胖手来,去抓了春香小手,抚摩着说:“原 来是你,真没想到,在这儿作服务小姐吧?”
春香抽回手来,羞怯怯的问:“部长几时来的,检查工作么?”
部长的白脸阴黑起来,去呷了口酒再夹块鸡翅嚼着,半天才说:“别叫我部 长了,我和你一样是老百姓,当老百姓好,无官一身轻。”
春香以为他在谦虚,笑了说:“当官的就是当官的,老百姓还是老百姓,我 咋敢和部长比?那次多亏了你,要不我和罗济还得去坐牢呢。”
部长拿筷敲着桌说:“那点忙算什么,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只是事后我被 撤了职,下到你们县来,作了地地道道的老百姓了。”
春香吃惊地说:“部长真会开玩笑,你那么大的官,就是撤了职下到我们县, 不当个书记也要当个县长,咋会作老百姓?”
部长严肃着脸说:“我哄你做啥?到了县后,被安到宣传部作了干事,说是 干事,其实啥事也没干的,还不如老百姓呢。”
春香内疚地说“倒是我们连累了部长。”
部长摇着胖手说:“哪里是哩。有人写匿名信去告,那位王母娘娘回来一闹, 才倒了大霉。”
春香听到匿名信,那背心就冒出细密密的汗,忙去揩着桌上的酒滴掩饰着说 :“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敢去告部长?”
部长端起酒杯又愤然放下说:“官场上的事你就不懂了,那些官儿们,表面 上装得个个都是团结的凯模,背地里却象一群狼,为争一口食,你咬我一口,我 撕你一嘴,人们都绿了眼睛盯着部长宝座要取而代之,啥手段耍不出来?”
其实部长撤职不仅仅是政敌所为,更多成份是春香匿名信起的作用。千金从 省城回来收到信后,气上加气,向纪委书记告了男人。书记审查部长,部长起初 还抵赖,后来在妻子指出他胯下那块抹不掉的黑胎记后才不得不招了。书记因他 是市长附马,去探市长口风。市长一来早伤透这个淫乱家庭的混账女婿,二来直 属县的县委书记向他和市委书记分别送过二十万元的礼,要找个部级官儿安,就 说:强奸按刑律该判刑的,给他个党纪政纪处分也够宽容的了,这种堕落分子留 着,大家跟着学,人们还不骂我们是强奸部门了?于是老账新账一起算,给了他 开除党籍和撤消部长重处。市长落了个“大义灭亲”美名,千金也理直气壮投入 新部长的怀抱。自然,他猜天猜地也猜不到匿名信是连市里有几条街都数不清的 春香身上,总认为是政敌所为。部长撤职后去作了扫厕所的所长,别说被赶出的 A保姆B保姆瞧不起,就连再返垃圾桶岗位的黑妇也远远躲了开去。他在市里混 不下去,听说H县有个天外天,才申调到H县宣传部作了个不管事的干事。
春香心里骂句活该,给斟上酒说:“那些官儿们也是,酒肉吃多了就去干坏 事,我还以为个个都象报上吹的‘公仆’哩。”
部长说:“啥公仆啊,哪是骗人的鬼话,常言说官场是染缸,掉到里面,不 染成小鬼也染成阎王。”
春香说:“怪不得我听人说,官儿们就象戏子变的,一会扮红脸,一会扮黑 脸,一会又扮鬼脸……”
部长愤愤击着桌子说:“官儿坏,我婆娘心肠更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去 攀高枝?不如找个象你这样的纯情姑娘,过平安日子多好。”
春香吃吃笑了说:“你攀高枝吃了大亏,我攀你这高枝,不照样吃大亏吗?”
部长涎着脸皮去扯过手说:“你看我是那种忘情人吗,你走后就天天念着你, 要不怎会从市级申调到县级?你主人苏珊呢?”
春香说:“在后面养病,她也常常念着部长好处的,去见见吧。”
部长慌忙摇着手说:“以后见吧,日子长着的,她怎么就病了,病了是该慰 问的。”
说罢起身出门,一会儿提了两大塑料袋食品回来,请春香转交给苏珊。又央 求春香晚上陪他去夜总会,春香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到了晚上七点,春香陪部长去了夜总会。那意大利的牌楼还是旧时模样,不 过“天外天”已换成斗大的“夜总会”了。进入大门里,到处都是生疏的名目, 被霓红灯映得明明暗暗,深邃莫测,倒把春香给弄糊涂了,不知去哪儿好。恰在 这时,婉儿送一个男人出门转来,正往园里走,春香陪苏兰苏珊逛天体园时是认 识她的,便叫带路。婉儿领着两人转了一圈,介绍说原来的录像室已改作棋牌娱 乐室,明说玩棋牌,其实是大赌场,没去头的。红屋居改成按摩室,金三角开着 桑拉浴,黑非洲作了美容美发院,这三处去男客就有女侍来服务,去女客就有男 侍来服务,服务内容和原来差不多。还有原来的这样包间,那样吃唱的地方照常 进行着性的活动。问他们愿去哪一处。春香红着脸说还是去天体园吧。婉儿笑着 说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天体园。 带着两人来到当初的天体坪,那里已隔了几十个墨打似的双人舞厅,正响着 震天价的舞曲,一对对男女关了门跳得正欢。春香不习惯那种嘈嚣,又来到天体 湖,湖面没了,水上建有许多精致小屋,赫然标了“水上酒吧”,每间可坐一对 男女,门外挂了“请勿打扰”字样。部长瞧着字样就要进去,春香说才吃了饭肚 皮还撑着哩,要去你去,我可不去的。部长只好作罢。三人来到天体屋,天体屋 倒还清静,不过探头去听,里面都在小声地放了有色录像。原来的贵族屋摆设得 十分豪华,不仅备有沙发,还有大床,可供一对或两对男女边看边玩。东边的就 简陋得多,只有一张茶几,一个沙发。三个又爬到天体洞,那里已辟为“天国宾 馆”,把洞室隔成若干个小间,几乎间间都传出惊心动魄的呻吟,显然是住了人。
尽头的一间没有声响,部长去掀,一对男女拉门出来,男的边走边扎着裤儿 骂。
看毕往回走,婉儿问春香有啥感想,春香红着脸说和天体园没两样,都是乱 七八糟的。婉儿笑着说,怎样糟,又糟到什么程度你就不知道了,进门一带的按 摩室、桑拉浴、美容美发院,就象武术散打,男女客来放了通“炮”就走。天体 园一路却是一条龙服务,天体坪主要是跳,跳饿了就到天体湖水上酒吧喝,喝足 了再去天体屋看录像,看的情发了就去天体洞的“天国宾馆”搂着困,你说象不 象一条龙?如果要抢时间立马解决问题,舞厅酒吧及录像室都可随时干的,干了 就走,有谁知道?春香撇着嘴说只有这个港商才想得出这些明堂来。婉儿说这正 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他把活动内容都进行了现代文明包装,这种包装就很符合大 陆人干坏事要在暗处干的心里,容易被人们接受。哪象前任K经理搞没遮没拦的 天体,活该被人端了窝儿。春香说再包装也是那回事,县长不知道么?婉儿笑着 说知道又咋样,他总不能把它当第二个“天外天”给端了,H县连续出了两个天 外天,他那县长宝座还坐不坐?就如我们被抓去,罚了些钱还不都放了出来,新 老板来接任,解顾了些不负责任的管理员,小姐们还不都留下了。人们说天国精 神永存,就是指新经理的“换汤不换药”。
部长早等得不耐烦,问春香去哪儿玩,春香说还是录像室清静,去录像室吧。
婉儿送两人去了东边的录像室,才告辞走了。
婉儿一走,部长哪有心思去欣赏虚幻的画面,一把将春香搂到怀里,就解衣 扣。
春香扭着身子说:“部长还没忘掉我这个野叉叉的村姑呀。”
部长去捏着两个奶说:“没忘的,一到县里我就打听,人们都说是有个苏珊 的,就从没听说过春香,不想初次出来喝酒就碰着了你,看来我们是有缘份的, 你说对不对,亲亲!”
春香说:“有缘份就是亲亲了,要是冤家呢?”
部长扯去春香内裤,去扒着两瓣湿漉漉的肉儿说:“不会的,我们永远是亲 亲。”
春香被扒得喘吁起来,去扯着部长驴鞭道:“既然是亲亲,还不快弄进去。”
部长腾身抵入,春香就千娇百媚的一边叫,一边去搂了部长,两团白肉叠裹 着,翻腾着,叫喘声就如春潮卷过大地,山洪暴洗了山川,秋风刮走了腐朽,到 了后来,又如两团火球在空中撞击中爆炸,天崩地塌世界在毁灭……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部长吻着春香说:“亲亲,作我老婆吧。”
春香慢慢推开他,起身穿着衣服说:“作你老婆可以,你不怕坐牢?”
部长一惊,挣起身子说:“你咋这样说话了?”
春香说:“你知道匿名信是谁写的?”
部长说:“不知道,难道是你?”
春香冷笑了说:“不是我写的,有谁知道你那儿有块黑胎记?”
部长疑惑地说:“你今天咋给了我?”
春香笑着说:“我看你遭得好惨,也看在珊姐面上,给你最后一点补尝,我 们的事从此就了了。”部长血红了眼睛说:“我诚心爱你,你咋这样对待我?”
春香笑着说:“对待强奸犯我历来都这样。”部长摆着头说:“倒看不出, 一个村姑起了杀人心,心肠够毒的。”
春香愤怒了说:“我还没你狠毒呢。你们这些当官的,仗着权势糟蹋了多少 妇女?今天落难就爱了我,明天官复原职就甩了我,天下女人多得很,压腻了困 腻了就甩,就象穿衣服今天换一件,明天换一件。你说说,你强奸了我不算,你 为啥甩了苏莎,市长千金为啥甩了你?”
部长刹白着脸问:“你咋知道得那么多,是苏珊告诉你的?”
春香笑着说:“看透了你心肝就知道你一切。”
部长象挨了棒的猪,气得吭吃吃逃出了天体屋。
转眼又到了深秋,街旁的梧桐照常脱去黄衣,露出骷髅似的骨架儿来,枝桠 又把街面织成一个个黑网,H城的人仍在黑网里鬼魂似的游。一阵秋风刮来,摇 得枝条泼烦了哭,又给山城增添了一层莫名的悲凉。
苏珊不能再同苏兰去蹋黑网了,天天躺在床上呻唤。尽管吃药打针,红斑疹 却以一日半寸速度向全身蔓延,最后联成一片,象穿了红铠甲,一抓一手脓血, 下体也开始淌黄水,撒一泡尿要半个小时。县医院初次诊断为多种性病,其中的 梅毒已达晚期,建议去市医院复查。苏珊父母早被她气死了,堂兄舅嫂们也嫌她 太臭,没个来看她。春香跑到教育局哭了三天,哭动了麻脸局长,同意派车送她 到市医院。
临行的前一晚,村妇端来热腾腾的鹿茸汤,要她喝喝暖暖身子。
苏珊感动的说:“你们三天两次的送营养品,人参蜂王浆我也吃了不少,又 端来鹿茸汤,叫我咋报达呀。”
村妇说:“夫人就别说这些了,人吃五谷长百病,谁能保一身平安,人帮人 也是应该的,茸汤还是老板叫送的哩。”
苏珊眼睛一湿,滚下两滴泪来说:“听说春梅阁老板是个女的,住进几个月, 别说当面谢谢,连面也没见一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村妇拿调羹把茸汤搅的凉了,边喂边说:“夫人是捐款助学名人,认识的人 很多,谁个见了也会这样作的。”
苏珊感伤的说:“那不见得,现在是拜权拜金社会,有权有钱的门坎踏破, 没权没势的门可罗雀,就连菩萨也见风使舵,富人供了钱越赚越多,穷人就是磕 破头也不见天上掉下一文来。我落难到这步,亲戚舅子老表赶H城的也不少,有 哪个来看我?象这样的好老板还从没见过呢。”
喂过茸汤抹过嘴,想起春梅阁管吃管住几个月,还没交过一分钱,又叫村妇 去喊老板来,该结付的给结付了,再当面谢谢。村妇拾着碗说:“老板说过,一 切吃住他包了,叫你安心养病,别去过问。”
苏珊说:“诚然他不要,也要当面谢谢,此去市医院,说不准就回不来了。”
说罢扭过脸去抹泪。
村妇见劝不住,只好答应去喊老板。
村妇走后,苏珊叫来春香说:“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再洒些香水,老板们都 爱整洁的,又是大恩人,免得闻了脏臭留下不好印象。”
春香按苏珊吩咐帚了地,再该捡的捡了,该抹的抹了,该叠的叠了,去打开 皮箱翻找该摆的东西,翻出一本影集来,想看看干姐姐年青时的倩影,逐页去翻, 翻到最后一页,嵌张男女双人照,女的是苏珊,男的象在哪儿见过,却又喊不出 名来,便取出来问:“珊姐,那男子好标致的,是不是你早先的那个?”
苏珊侧过脸一看,正是自己同夏雨的结婚照,自分手后,夏雨的东西不是撕 了甩了,就是放一把火烧作灰了,偏偏忘了那照片,红着脸说:“翻它干啥,还 不甩到垃圾桶去,瞧着就使人呕气。”
侧过身去睡,不知怎么鼻子却酸酸的,低低地说:“还是留着吧。”
春香觉得那男子既轩昂又和和气气,想多看两眼,就摘下墙上镜框,嵌了进 去。
一会儿,村妇带了老板进来,去苏珊耳边说:“夫人,老板来了,你要说啥 就说吧。”
苏珊一听,激动得要挣起身子,村妇忙去按了说:“躺着说,我们老板挺和 气的。”
苏珊慢慢侧过身子,见床边站着前夫夏雨,哪来什么老板?瞪着村妇说: “我叫你喊老板来,你咋把他给叫来了?”
村妇笑着说:“他就是春梅阁的夏老板,一切照顾都是夏老板安排的,我去 喊他结账,夏老板说吃住他包了,到市医院的一切费用他还出哩。”
苏珊吃惊地瞪着夏雨,在她印象里,他是堆扶不上墙的泥,或者说是一只被 人踢来踢去的赖皮狗,她给他戴过好多年的绿帽,还一盆尿泼出去骄傲的抵了门 喊滚,别说同老板挂不上钩,就是给人拾鞋拿袜溜须舔腚也没人要的。可眼前的 夏雨却换作了另一个人,不仅伟俊的身材使人望而生畏,就那身上的装备也不下 一万,尤其微腆的腹下别着北比比机大哥大,更使人联想到香港的阔佬。她更没 料到夏雨会帮助她,在当年他是她的仇敌,她是他的冤家,她曾诅咒世界不公平, 多生出众多的女人和一个可憎的男人,她咒他们提前死去或者死得越快越干净越 好。世界却偏偏来了个颠倒,没诅咒的一个个躲开去作了仇人,被诅咒的又一个 个来帮了你成了朋友,这是为什么,她不仅现在想不通,就是以后的以后也想不 通。
苏珊不敢再看下去,刀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抓了被角哭着说:“谁叫 你照顾我,谁叫你来可怜我,倒不如死了的好,早知这样也不该住这里了……”
苏珊哭起来,村妇春香慌忙退了出去。
苏珊哭的够了,瞪着夏雨说:“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坐了,几件旧家具都是 从学校搬来的,你嫌脏了是不是?”
夏雨尴尬一笑,去床头椅上坐了,跷着二郎腿看墙上的影框。
苏珊恨恨的说:“住了三个月,该多少房租多少伙食费水电费,你算好我叫 春香取来给你,我们的事早了结了,我也不需要别人来可怜。”
夏雨吐出一口烟圈说:“墙上还挂着你我的照片哩。”
苏珊抬了抬眼,红着脸说:“都是春香死妮子翻出的,我叫她甩到垃圾桶, 她倒给挂上墙了。”
夏雨说:“十五年了,照片倒挺新的,你那眼睛老盯了前方,好象身边没人 似的。”
苏珊说:“当时是坐着照的,眼睛不瞧像机,倒要看了你不成?听说你开了 化妆公司,咋又跑到春梅阁来了?”
夏雨望着屋顶天花板说:“只许搞化妆,不许开酒店了?”
苏珊撇着嘴说:“发了大财就抖起来了,看你口气好大,眼睛也望到天上去, 好象为屋里只你一个人似的。”
夏雨慌忙收回目光,耳边爬着只什么虫子,拿手去掐了说:“钱没找两个, 抖也抖不起,就是耳朵粑老被人揪,前两天被揪红了,现在还痛兮兮的。”
苏珊卟地笑了说:“活该!不揪你还不把尾巴跷到天上去了。”
夏雨也笑了,笑过之后问:“你的病怎样了?”
苏珊别过脸去说:“快死了,死了倒好,活在世上烦别人,别人也烦我。”
夏雨说:“我倒不觉烦的。”
苏珊说:“你不烦我烦。”
夏雨把烟蒂去地上踯了说:“你明天几时走,我叫村妇送你去,去时多带点 钱,一治就要彻彻底底治好。”
苏珊眼睛一湿,喉头就嗑起来,嗑了一会说:“你这样作别人会怎样说,还 不骂你没骨气,骂我厚了脸皮去傍大款?”
夏雨说:“骂他们的,我们还有孩子呢,你的病写信告诉苏芳没?”
一提到苏芳,苏珊突然扭过身来,颤着手去抓了夏雨说:“好人,你还记得 孩子,我倒把她给忘了,我真成了没心没肝的女人了……”
眼泪扑簌簌掉到夏雨手上,夏雨鼻子一酸,把脸去贴了枯竹枝似的手。
夏雨照顾苏珊自然逃不出秋莹眼睛,当晚回去,秋莹揪着他耳朵骂:“我知 你狗性不改,总和女人粘粘糊糊的,忘不了旧情又去看烂婆娘,好象她当年骂你 撵你泼你尿就是最大的情份。不过,我倒瞧得起你这种德性,现在人情淡薄如纸, 就是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为了钱不相认的还多,能记旧情的有几个?”
骂到这里,去沙发上坐了说:“你对人有情,难道我就无情?你作了慈善家, 我倒成了杀人放火的剪径强盗?好面子都让你给捞尽了。我再成全你,给她五千 去治病,要死的人了,也怪可怜的,人到这一步,只能念她的好,哪去记她的过。”
说罢,去保险柜取出一叠崭新的钱来,塞到夏雨手里。
次日一早,夏雨将自己准备的一万和秋莹的五千交给苏珊,派村妇随春香护 送去市医院,送上车后,又去邮局发了信函,催苏芳回来看母亲。
苏珊在市里的复查同县里一样,按病情只能维持三个月了,苏珊已完全丧失 信心,春香村妇又强拉了去省医院,总认为省里高一等级,会创造出什么生命的 奇迹来。谁知省里的检查更糟,梅毒已腐蚀心脏,科技还没发明起死回生之药, 最多只能拖一月了。春香不死心,去跪求好几家医院,才有一家答应住下看看, 把死马当作活马医。
住了一周,苏珊一面同病魔搏斗,一面却做着奇奇怪怪的梦,常常梦见没有 头的李五和缺了下身的马六来到床边,要她一起去“天国”,说天国在西方的天 上,那里有百重宫殿,千锺美酒,万国音乐,人们在仙乐中无拘无束,自由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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